第612章 埕彘拍花
emsp;子辉瘫坐在一处完好的屋檐上,看着脚下狼藉的街道。他的判官笔已经沾满粘稠的黑血,笔尖的银光都黯淡了几分。
"死了四十七个,被红鸳收走一百零三具,剩下的都成了蟾蜍窝。"三子清点着伤亡,声音沙哑。
疤叔突然按住子辉的肩膀:"看井台。"
月光下,十一爷的黑袍像一片乌云飘到井边。他腹部的陶罐"咕咚"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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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手臂伸出来,探入井中搅动。水面立刻翻腾起更多血蟾,争先恐后地爬进陶罐。
"他在回收种蟾。"子辉握紧判官笔,"等下次,会有更多的怨魂——"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七根陨针从暗处射来,精准地钉进十一爷陶罐的裂缝。罐身剧烈震动,突然"砰"地炸开,腥臭的黑血溅满井台。
"六姐?"子辉眯起眼睛。
暗巷里,粉衣少女的身影一闪而逝。
十一爷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没教养的东西,小十一,你该喊我小师姑!站没站姿,吃没吃相!”
“红鸯,如今本人就是彘祖,你这小师姑过时了……”
此时,十一爷的黑袍下露出密密麻麻的蟾卵,他猛地撕开衣襟,成千上万的血蟾幼虫从他皮肤下钻出,暴雨般射向四周。
每一枚蟾卵,都是一个怨魂,中了瘟疫的人族、妖族死伤无数。
……
五更天时,子辉终于找到了最后一口干净的水井。
他的判官笔插入井底淤泥,五彩毒血顺着笔杆渗入水中。井水先是翻腾起墨绿色的泡沫,继而渐渐恢复清澈。
"能顶三天。"他疲惫地靠着井台,"之后得另找水源。"
疤叔突然将木刀横在他颈前。子辉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皮肤下,几个细微的黑点正在游走。
"什么时候的事?"
"救那个孩子的时候。"疤叔的刀尖精准地挑开他的皮肤,挤出三只已经僵死的蛊虫,"你的五毒血能杀蛊,但若再晚半个时辰......"
子辉苦笑。
远处,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照在满街狼藉上。红鸳不知何时已经退走,只留下几具被吸干精血的尸体。十一爷的黑袍挂在枯树梢头,里面空空如也。
但墙角、檐下、甚至尸体空洞的眼眶里,仍有细小的血蟾在阴影中蠕动。它们背上的肉瘤微微鼓胀,等待着下一次爆发。
"这瘟疫还没完没了了,到最后,不是变成人傀,就是变成怨魂,这拍花和埕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