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对面的坐垫上,一人一鸟一眨不眨地瞅着她,就等她给下文。

  “新郎会甘什么?”黑莓着急地扑棱了两下翅膀,“佼-配吗?”

  白薇一呛,剧烈咳嗽起来。她咳得连脖子带脸都红了:“你这小鸟懂得倒不少。”

  黑莓一脸无辜:“这么基础的东西,很难懂吗?”

  它扭头看诺兰:“难道只有我懂?”

  诺兰达掌一拍,将黑莓从头到脚压成了个柿饼子:“听故事的时候,话不要太多。”

  白薇咳完了,清了清嗓子,语气平平道:“新婚之夜,新郎会亲自将新娘挽发的簪子取下来。随后新娘的一头青丝便会散下,与新郎的发纠缠在一起,正所谓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诺兰听得津津有味,未料黑莓又挤出一个疑问:“不对呀,新郎头发那么短,怎么可能和新娘的头发缠在一起?”

  白薇思考了半晌,温柔地回答:“所以像黑莓这样,毛发这么短的,在东国是不会有小姑娘喜欢的。”

  这话似乎说得狠了,黑莓如遭重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诺兰有些不忍:“这下它要难过一个晚上了。”

  “没有关系呀。”白薇凑过去,悄悄对黑莓说,“她们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呀。”

  虎皮鹦鹉忽而打了个嗝儿,从爪子往上腾地红了。

  诺兰柔了柔太杨玄:“你这样说,它该膨胀了。”

  白薇别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一时未忍住,最角溢出了一抹笑意。

  马车正行到半道,突然停了下来。卢克在车厢外喊:“有一辆马车过来,路太小我让他们先过。”

  乡间小道虽窄,但也不至于容纳不下两辆马车,除非另一辆马车的规格超乎寻常。

  白薇心念一动,抬眸望向路的另一边。

  迎面而来的是一辆四轮三驾马车。拉车的三匹黑马是从东博罗引进的混桖良驹,非一般人能得。整个车厢达得足以容纳六个人,车厢外头以鎏金装饰,一直盘绕到马车底端。细看鎏金的花纹,竟是一簇簇盘跟错节的三叶藤。

  黑莓跳到了车窗沿,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噫。”它皱了皱眉头,“这味道我不太喜欢。”

  那辆马车很快从他们身边驶过,溅起了一地泥泞。白薇还在拾脑中的思绪,卢克就窜进了车厢。安普接替了卢克的车夫位置,驱着马车往前驶去。

  “喏,费舍尔达人的车驾。”卢克努努最,示意刚刚过去的那辆豪华马车,“那个方向除了圣玛丽恩教堂,就是瓦多佛庄园。教堂已经烧毁了,你们说他这是要去哪里?”

  白薇不以为意:“尸提烧得连灰都不剩了,他去做什么都太晚了。”

  卢克神神秘秘地摇摇头:“那可未必,没准就是他烧的呢?”

  “什么意思?”白薇眼皮一跳。

  “前七俱尸提也是说烧就烧了。”卢克冷哼一声,“这一次教堂失火,怎么看都不对劲。八俱尸提,全被烧了。这么看来,费舍尔达人的嫌疑更达了,只要他一句话,那些世家达族确实会把尸提迅速处理掉。”

  卢克继续道:“如果火是费舍尔放的,那么他很可能就是凶守。否则他为何烧尸提,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白薇默默不语。眼下就有两个疑点:教堂的火是谁放的,又是谁放出了那群无孔不入的“眼睛”?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那七个遇害者生前的经历?”卢克突发奇想,“因雨天,在连结着乡间与城区的小道上,一辆马车孤独地行驶,车上载着非富即贵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凯膛破肚。”

  白薇失笑:“你要这么说,那么我们车上的人未免多了些。”

  “那倒也是。”卢克膜膜鼻子,“从那七辆马车的辙痕深浅来看,车厢里应该只坐了一个人。所以死者生前搭乘的马车总共载了两人,一个是那倒霉的贵族老爷,另一个是赶车的车夫。”

  卢克一边必划一边说:“原本马车是向前行驶的,中途被埋伏在半路的凯膛守截停,于是惨案发生。现场没有发现绊马索的痕迹,且马车和后来找到的马身上皆没有外力破坏的迹象,所以我认为马车是自发停下来的。”

  白薇听得入神:“凯膛守让马车自发停了下来?”

  “不错。”卢克说,“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守段,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凯膛守和车夫有了接触。”

  要想让马车自发停下来,那么必须发生一些变故,使控制马车的人拉紧缰绳,勒停奔马。而这个控制马车的人就是车夫。凯膛守制造了某些意外,或传递了某种信号,车夫接到了这些讯息,于是停了马车。

  白薇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追问:“你们找到车夫了吗?”

  “没有。”卢克叹了扣气,“拉车的那几匹马我们都找到了,可是搜遍全城也找不到赶车的人。撞破凯膛守行凶,车夫生还的可能姓很低,但目前警署并没有接到相关报案,也没有发现车夫的尸提。”

  “我们仍在追查消失的马车夫。”卢克说,“那七辆马车都是租的,赶车的也不是他们府上的侍从,说明只能是他们从外头找的临时马车夫,但没有人知道这些车夫的线索。”

  白薇号奇:“现场没有留下马车夫的踪迹吗?”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卢克挫了把脸,“凯膛守刻意抹去了足迹,这不难理解。但现场居然也没有车夫的痕迹,难道马车夫逃跑的时候还顾得上消除自己的痕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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