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

p; 景瞬认真系好了领带结,摆正,忽然冲着他安慰,“好了!你看看——”

  “迟归,不要担心,现在没人会笑你了!”

  “……”

  迟归对上这近在咫尺的温软笑颜,有些恍惚。

  原本因为这场虚伪宴会所带来的厌恶和烦闷,突然随着这一句醉酒后的安慰,烟消云散。

  “谢谢。”

  “不客气。”景瞬重新捧起宝贝酒瓶子往后挪了挪,前言不搭后语,“但我饿了。”

  迟归被他这迷糊样逗笑,“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取,就当谢谢你帮我系领带。”

  “蛋糕!”

  景瞬脱口而出,一脸期待,“可以吗?”

  迟归起身,“可以,那你在这儿等着。”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景瞬像小朋友一样乖乖坐好,点头,“好。”

  花园离宴会厅不远,来回只需要三四分钟的功夫,无奈的是,迟归一进厅就被迟老爷子喊住了。

  等到他再想办法脱身、拿着小蛋糕返回花园时,景瞬已经趴在凉亭上睡着了。

  迟归走近,轻声喊他,“景瞬?醒醒?”

  景瞬晕晕乎乎地睁眼,过了好几秒才露出委屈的神色,“你去了好久,我还以为你在骗我,不回来了。”

  “没有。”迟归不擅长哄人,只将小蛋糕递了过去,“来。”

  景瞬孩子气地挖了一勺小蛋糕。

  只是甜味刚在舌尖上蔓延,酸涩就同步钻上了他的眼眶。

  景瞬忍了忍,放下勺子,“不想吃了。”

  迟归看出他情绪上的失落,“不合胃口?那我让人给你换一种?”

  景瞬摇了摇头,彻底上头的酒意搅得理智全无、情绪混乱,他看向眼前算得上陌生的迟归,积攒了许久的委屈骤然爆发。

  “我爸妈离婚了,都不要我了,他们连我今天过生日都忘记了。”

  十八岁。

  本该属于正式成年的日子,他最亲近的人却都不在身边。

  景瞬对于成年以后的未来恐惧又迷茫,他逃避办地合上眼,也不知是在问迟归,还是在问自己:

  “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呢?”

  “……”

  迟归沉默着。

  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没有答案。

  被迫回到这个没有亲情可言的迟氏,身不由己地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一个人,又该怎么办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许久之后,迟归才起身将昏昏欲睡的景瞬抱了起来,给出了最轻也最重的两句:

  “生日快乐。”

  “不要害怕。”

  新一岁了,哪怕看不见前方的路,至少不要害怕。

  ……

  趁着生日的契机,景瞬将尘封已久的往事说出,没想到,反而从迟归口中得知了一些已经模糊的细节。

  车子缓慢行驶进了迟宅大门,他看着还在开车的迟归,倍感意外。

  “原来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你之前为什么要装不认识我?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喝酒喝多、记混了。”

  迟归听着边上一连串的追问,藏笑狡辩,“我没装不认识你,是你一直没问,我以为是你忘记了。”

  “……”

  景瞬被他堵得无言以对,好半晌才笑开,“好吧,我是记不太清了。”

  他只想得起那天在花园里见过迟归、大吐苦水,至于前前后后的其他事情,也确实都没了印象。

  迟归补充,“那会儿宴会还没结束,我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只好把你送进了单独的休息室,叮嘱侍者照看你。”

  景瞬听见这一后续细节,追问,“是你送我回的休息室?那第二天的蛋糕也是你送的?”

  景瞬记得第二天醒来后,庄园里的侍者特意还给他送来了一块蛋糕,上面的卡片是最简单的四个字——

  生日快乐。

  迟归将车停进北馆的车库,“嗯,怎么了?”

  景瞬听见迟归的承认,恍然大悟,“迟盛当年和我说,是他把喝醉的我送进了休息室,第二天的那块蛋糕也是他托人给我准备的。”

  迟盛还说,成年以后的每个生日都会陪着他过,当下的景瞬是很感动,但日久见人心——

  这句不走心的承诺,终究是成了空头支票。

  “……”

  迟归脸色一沉,踩下刹车。

  他实在小看了迟盛的厚脸皮程度,居然还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顶替这种事情。

  “迟归。”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