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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一直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的男孩,从在那间茅草屋离开的那一刻起,就怀抱着一种压抑至极的愤怒。

  她不知道他的愤怒从何而来,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在笑,黑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天际的火光,周身却围绕着前所未有的沉重的气质。

  这个在小山村里生长了17年的女孩无知单纯得像一头山上的野鹿,她幻想过自己逃出村子之后会面对全新的广大的世界,但没想过自己的生活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完全被颠覆,过去十七年的善与恶、好与坏已经混淆不清,现在她遵循着本能一般跟随着这个男孩。

  很危险,她知道去教会很危险,但是她把包袱牢牢地系在胸口,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已经失去了害怕这种情绪,只是一味地朝着教会的方向奔跑。

  “你是哪来的!”

  前方有个男人震惊地看着时子安,然而还没等他准备叫人,时子安直接拔枪大拇指拨开保险,干脆利落地给他来了一枪。

  “砰”!

  男人的大腿上溅出血花,他立时发出了惨叫。

  没有任何停留,时子安直接踹开捂着大腿哀嚎的男人,带着大妮继续往村子中央的教堂跑去。

  枪声和男人的惨叫声十分明显,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男孩,然而这一次却没有村民敢站出来拦在他面前。

  大妮不去看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现在畏畏缩缩的男人们,她只是盯着眼前黑色的背影,经过那些血和伤者,飞快地奔跑着。

  “有枪声,谁来了?”教会这边的神使们也听见了枪响,一时间都有些慌乱,“不会是军区那边打过来了吧?”

  有几个人拿起枪,打开大门探头朝教堂外看去。

  然而外面乱糟糟的,也没什么人,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军队包围圈,于是他们就又抱着枪往外走了几步。

  时子安带着大妮蹲在一堵矮墙后,男孩正在低着头更换弹夹。

  “等下你就呆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叫你你才可以动,知道了吗?”时子安抬手擦了擦脸侧溅到的血,说道。

  大妮点点头,看到时子安掏出手雷之后,便捂住了耳朵。

  “好……那等我把他们都杀了。”时子安用牙齿咬住手/雷的拉环,起身猛地朝教堂的门口扔去。

  教堂门口的几人只来得及看到什么东西落在脚边,一声砰然巨响后,便只有几具尸体留在原地。

  还有离得远的只有部分被炸伤的人大声喊着:“敌袭!敌袭!”

  教会里面的人在听到手雷爆炸的声音之后也纷纷摸起枪,为首的那人不耐烦地喊了一声:“这破山沟沟里到底哪来的敌!”

  但是随即他们就看到了,这确实是敌袭,只不过敌人只有一个而已。

  男孩蹲在尸体旁边,抬头看向这些涌出来的“神使”们,右手拿着枪,左手中的手雷抵在嘴边,牙齿间闪过一点银光。

  前面的人顿时瞳孔骤缩:“是手雷!快卧倒!”

  轰!

  又是一次巨大的爆炸声。

  时子安吐掉嘴里的拉环,提着自己从尸体上摸来的自动步/枪,对着幸存者开始扫射。

  他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确实是专业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明明是第一次实战,却已经明白如何用尽一切手段杀伤敌人,尤其是敌人是这样一群乌合之众。

  大妮感受的没错,他确实是在愤怒。

  当他在老赵头的房间里翻到了箱子里的那个包袱的时候,他看到女孩的证件和陈旧但完整干净的女装和几件包浆的金银首饰被包袱包着,压在那个箱子最底下最隐秘的位置;当他看到那个父亲为了女儿向自己下跪,流着泪磕头恳求;当他听见父亲哭着说我没有办法,而儿子在一墙之隔的房间吸毒吸到神志不清;当他听见这个苍老的男人对自己说,他才仅仅四十三岁。

  他确实感觉到了无比压抑、无比暴烈的、愤怒。

  这愤怒随着火光的冲天而起达到了顶峰。

  他想不通,他不知道为什么、到底是谁的错,到底是什么原因,把这一切变成这样。

  这里的村民他们愚昧、贫穷、落后、拜邪教、走私犯罪、吸毒、杀人、卖/淫,他们有错,但这是他们想要变成这样的吗?

  自己面前的教会,弄虚作假传播邪教、控制村民进行犯罪、藏匿军火、绑架杀害军警要员,他们有罪,但是——

  就是这样一群乌合之众,这样一群被自己一个人就能杀得七零八落的草包,把这整个村子送进黑暗里整整几十年不得翻身吗?

  枪口吐出火舌,时子安杀的人越来越多,这一次他完全没有后顾之忧,手雷用光了就从尸体上摸,子弹打光了就把枪扔掉捡一把新的,这群人只是拿了枪的混混而已,别说时子安这种级别的专业训练和金属外骨骼装备了,他们现在甚至已经被这个男孩杀破了胆,开始有人跳窗逃跑。

  时子安在杀人,他身上沾了很多血,但他心中的愤怒却没有因为这些血而熄灭,反而越涨越高。

  仅仅是自己一个人、仅仅是自己这样一个以驾驶员为培养方向的孩子,就可以把他们杀成这个样子,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来做这件事吗?

  有的。

  但是他们要么死在了这里,要么离开村子,再也不回来。

  而他能够做到如今的这一切,完全是因为他和李幕林枫烨,他们三个,背景够强。

  手中的枪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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