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坏透了

  半月后,离离野。

  天上下着蒙蒙细雨,路上行人寥寥几个。

  一白衣公子带着帷帽,缓慢地走在泥泞小道上。

  帷帽上的薄纱随着风荡,透过纱,隐约可见青年闭着目,头一点一点。

  像是累得要睡着了。

  而他的腰间,明晃晃地缠着一只钱袋子。

  好机会!

  踟蹰再三,一只不安分的手鬼鬼祟祟伸向钱袋。

  可那手离青年堪堪三寸时,白衣公子猛地睁开眼。

  蒙雾般的蓝眸定定地看着动作僵硬的小贼,青年脸上带着微笑。

  可这笑在没得手的贼眼中,颇为瘆人。

  他怎么察觉到的?

  “大爷,您.....”

  青年的声音还带了困倦。

  没等他说完,那贼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我是恰巧路过————”

  声音消散在雨丝里,伴随着狼狈跌倒的声音。

  “哎呦喂!”

  摇摇头,问月鼎继续往前。

  离家七天,他已经遇到过多次类似的情况。

  等到繁华城镇,得把身上惹眼的衣服换掉,省得总招贼惦记。

  他离宗非常仓促,临行前的准备难免会出纰漏。

  因为起初,长老们并不赞同让刚到金丹期的他离开。

  是他那素有神算之称的父亲似是早有预料,不问缘由地强势保他,问月鼎才得以趁夜悄然离开。

  临行前,明鹫宗宗主,也是他的父亲将他送到山门处,给他留下个要求。

  “月鼎,此次离宗,对你极其重要。”

  向来温和的问谨难得严肃,再三叮嘱:“不可懈怠,把它当作次云游苦修。”

  “机缘,匿在跬步间。”

  “是,孩儿知晓。”

  问月鼎认真应下。

  苦修,自是不能太讨巧,不可频繁用术法偷懒。

  父亲会主动提及,定是算到了什么,他自然照做。

  于是问月鼎白日赶路,晚上留宿客栈,这般过去七天。

  腿部隐隐传来酸痛,他停下脚步。

  因为懈怠,问月鼎虽有修为傍身,身体素质却没比没修为的人好到哪去。

  休息的空隙,他从纳戒中取出罗盘。

  罗盘非常脆弱,到人气多的地方就会失灵,只能在人少的地方用。

  先前一直都指着正南方的指针,反常地偏向东南边。

  若不是失灵,罗盘偏移方向,只可能是玄衣鬼面就在东南边不远处。

  虽不相信找人如此轻松,但他还是必须去探究竟。

  站起身,问月鼎朝着东南方走。

  前边隐约可见挨山的小村落,被薄雾笼罩。

  再靠近些,村口坍塌的石柱边,用于书写村名的碑已经破碎,被荒草丛掩埋。

  现在是春时,却没人在田地里耕种。

  放缓脚步,问月鼎感知到人鬼交杂的气息。

  ————村里有人,也有鬼。

  若是其他人,早该掉头就跑,可问月鼎只觉得高兴。

  甚至隐隐兴奋。

  若是能尽快找到玄衣鬼面,他就能真正睡个好觉了。

  问月鼎就近敲响一家禁闭的门,想先找好今晚的落脚地。

  雾比方才更浓。

  敲了半天,屋里都没传出声音。

  村中安静,连敲到第四家,问月鼎才终于听到句人话。

  “谁?”男人的口气不算友善。

  “我是路过的商人,想借您家暂住一晚。”

  问月鼎撒了谎。

  百姓们未必亲近修士,但要听说是商人,都知有利可图。

  “不行!”

  没有犹豫,里面传出声。

  “不光我家,全村都不待客。”

  问月鼎还想说,男人又补了句。

  “去去,赶紧走!”

  问月鼎只得继续往前,朝着靠山的地方去。

  前边的房子更少,而且多数都是年久失修的破屋。

  鬼的气息越来越重了,找到家看着还算新的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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