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前尘怨

  尧犬嘀咕了句,快速将地窖盖拢:“你要审李吉?”

  问月鼎点了点头。

  “求您别动他!”

  嘴里的布被取掉,李吉嘴唇颤抖,声音带着哭腔。

  问月鼎好心把椅子扶起,“村里藏着活尸的人家不少。”

  所以村里人总把除瘴挂在嘴边,却很少对活尸有敌意。

  “这就是你拖延着不让解决活尸的理由。”

  “那是我儿...我唯一的儿。”

  眼见事情败露,自知不能瞒天过海的李吉落下泪来:“他得瘟疫后,我跪着求佛,头磕破了,都没救下他的命。”

  “大祥走的时候还没三十岁,媳妇和人跑了,连个后都没留下。”李村长脸上的肌肉抽搐,像是笑又像哭。

  尧犬忍无可忍。

  他的手压着椅子,手上青筋暴起:“他先前骂我没爹的野种,后面打他媳妇,骗周姨的钱。”

  “怎么惨的是李大祥,赖的是别人!”

  “可他是我家的香火。”

  恐惧之下,李吉嘴唇发白,不知哪来的胆子,他大吼:“他敲家门,他说要回家,我能不开吗!”

  “周姨染病的时候,您给她开门了吗?”

  强压着怒的一声落下,像是当头棒喝,李吉瞬间安静。

  尧犬的语调很平静,可问月鼎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情比刚才更差。

  “借着周姨的遗愿让我回来,却半句周姨都不愿提。”

  “除了自家香火和在村里的好名声,你谁都不在乎。”

  说着,尧犬想到了很多零碎事。

  周姨会偷偷给他塞红皮的鸡蛋,可那会她家也就一只会下蛋的母鸡。

  她往他娘枕头下放的布料很软,是村里女人们最爱的喜庆红色。

  她说她名字很难听,让尧犬一直叫她姨就行。

  她说她在村里长大,就喜欢村里,没想着出去。

  最后她生了病,浑身起疹子。从郎中那回来,被李吉和李大祥关在门外。

  他要她去他家歇着,她急急避开他的手,只说病会传染,她有去处。

  后来,他再没见过她。

  ......

  尧犬打小颠沛流离,其实在满稻村也没待几年,他以为自己早把好事、赖事忘了干净。

  其实没那么好忘。

  手心亮起火,尧犬看向地窖,眼中灼灼:“活尸就不该存留于世。”

  尤其是李大祥这种将母亲拒之门外的渣滓。

  “住手!!!”

  李吉用眼神恳求问月鼎。

  可问月鼎不为所动。

  从尧犬开始说话起,他就只是安静地注视这一切,像是不管俗世的谪仙。

  “许尧犬!”

  “我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你放过大祥,他已经死一次了,给他留个全尸————”

  脑子一热,李吉口不择言。

  “要是你娘也在活尸里面,你会这么狠心吗?!”

  砰。

  毫无预兆地一声巨响,那绑着人椅子在地上重重翻滚了几圈,一条木腿被彻底掰断。

  尧犬金色的瞳孔缩成一团,胸膛重重起伏,像是发怒的兽。

  “你说什么?”

  问月鼎终于有了动作,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腕。

  “尧犬。”

  温和的声音在他身畔响起:“停下。”

  那果真不像握剑的手。

  上面没一点茧子,只有手腕处的那串冰凉的菩提,咯得他骨头微痛。

  问月鼎握得很松,可能随便一用力,就能挣脱开。

  在经脉里乱窜的暴戾陡然凝滞,尧犬乱糟糟地想。

  “停下。”

  问月鼎又重复了次,声音很轻。

  盛怒之中,尧犬没有甩开问月鼎。

  他握紧的拳缓缓松开。

  “仙人,救我!”

  李吉趁乱求救。

  “把他的东西还他,我保李大祥全尸。”

  问月鼎居高临下看着他,再没扶他的动作:“要是还想村里的活人能活下去,就配合我,莫要得寸进尺。”

  对他来说,这已经算得上重话。

  “.....是,是!”

  李吉在地上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