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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屁”、“搂火炉”,以及“把自己裹成球”。

  但她好像从没见过宋槿声有这些姿态。

  他以前还是alpha的时候,睡姿就很规矩,现在成了omega之后,还是如此。在他身上,好像很少能见到那些世俗讨论的,omega会有的各种惯性行为。

  至于原因……应该还得从宋槿声无缘由从A变O的原因里找。

  江漓现在并不知道。

  不过也用不了多久了。她想。

  尽管距离正式落地主星还有一段时间,但她已经把人和东西都准备好了,只要把宋槿声带回去,稍微护两天,再找个时间悄悄给他把基因方面再检测一遍,所有的疑问就都能解开。

  想到这儿,江漓缓缓吐了一口气,眼皮合上又睁开,视线从病床上挪走。

  她出来本就是为了看人,外加透一下气,见人已经睡着了,也不准备留,抬脚就往外面走。

  最后一眼回头,却发现病床上那人状态不对。

  仅仅思考了两秒,江漓出了门,脚尖一转,还是往病房里面去了。

  一进屋,暖和的空气将她整个包裹。

  他房间温度要格外高些。

  看了眼宋槿声,江漓放轻了脚步,没走几步又回了头,想到自己脸上的疤,没有半点儿犹豫地把那盏灯也关了。

  摸黑走到床边,江漓已经能听见粗重的呼吸,里面还夹杂着少许的泣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倚在自己惯常待的地方,江漓打开副脑,借着灯光去观察他。

  看不清。

  江漓走近了一点。

  还是看不清。

  江漓索性坐到了宋槿声病床边上,上面位置不大,但宋槿声睡觉实在规矩,也就留了足够的地方给江漓。

  嗯,出汗了。

  刚才在探视房,江漓离得太远,光线又暗,只能看个大概,现在走近了,才能将宋槿声看得这么细致。

  他额头

  都是汗,细而多,密密麻麻地,不少流进了浓密发根里,使其和皮肤紧贴,看着狼狈。

  不过他五官仍旧精致能打,眉眼深邃,鼻梁高而挺拔,唇瓣薄厚适中,此刻正紧紧抿着,闭着眼时,长而卷翘的睫毛就盖在眼睑上,隐约能看见混在其中的泪水,偶尔带几分颤动。像是被雨滴打湿的蝶。

  他微微蹙眉,嘴唇翕动着,好像在说什么,声音呜呜咽咽地听着可怜。

  江漓低下头,却什么也没听清。

  听说做噩梦的人不能打扰,江漓就把副脑灭了,安静在旁边守着。守了不知多久,一双手缠了上来,将她的腰给抱紧,紧接着贴近地,是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很小心靠过来蹭了蹭。

  像小动物。

  他之前情热期那天好像也是这么可怜巴巴的。

  江漓尝试着推动,推了几次都没推开,反倒是宋槿声的呜咽声越来越大,圈住她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恍惚间,江漓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手在空中顿了顿,也就任由他了。

  宋槿声一直没醒,圈着江漓的腰不松手,房间里安静,温度开得高,江漓又才受了伤,守着守着,意识也就跟着变得模糊。

  只是眼皮即将完全闭合时,她察觉到腰上的力度松了不少,瞌睡骤然间醒了大半。

  还没等她察觉出什么,腰上的手就完全松了开,连带着那颗被汗液浸湿的脑袋也远离了她,撇向另一边。

  “父亲…父亲……”江漓听见他喊。

  “父亲,救救她…求您……求您……”宋槿声不知怎的哭出了声,哽咽着对噩梦中的人发出请求,声音虽小但很清晰。

  自关闭副脑后到现在已有一段时间,江漓习惯了黑暗,勉强能辨认出些东西,她抬眼看过去时,宋槿声已经背过身,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她伸出手在他脸上一抹,掌心几乎全是他的泪水。

  哭得挺厉害。

  江漓从旁边拿过纸巾,慢条斯理把自己的手擦干,正犹豫该怎么把宋槿声转了过来,给他擦眼泪时,后者突然痛苦地喊出了一个名字。

  “黎远……黎远。”

  “黎远!”

  宋槿声一连喊了三遍,最后一遍时,惊恐着从噩梦中醒来,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活像即将缺水而死的鱼,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梦境的痛苦中,弓着腰把自己抱住,眼泪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地打在被子表面。

  房间里一时只剩他的哽咽声。

  里面仍旧夹杂着“黎远”。

  黑暗中,听着可怜又连续的哭声,江漓冷下脸,叫人看不真切。

  她还是坐在床边没动,静静等着,等啜泣声越来越小,小到即将听不见时,才终于冷冰冰开口:

  “哭够了么?”

  她每个字音都咬得十分清晰,速度不快,声音也不大,但把宋槿声吓了一跳,他情绪才平缓了些,一小点惊吓就让他感到害怕,“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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