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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再次出发时,队伍里除了薛明成的人之外,还带了一队御医。

  旱情之后的疫病防治也很重要。

  总之两人把能想到的,全都想了一遍。

  这次钦差队伍,则以纪楚为主,薛明成为辅。

  因为这次受灾的地方,有纪楚的家乡,而且薛明成这几年并未办成太多事,反而得罪不少人,皇上有意让他暂避锋芒。

  而且纪楚现在实际的官职比薛明成要高。

  说起这些,薛明成这种自信的人都想叹气。

  那些人根基实在太深了。

  纪楚看了看他,但并未接话。

  薛明成也看了看纪楚,故意道:“敬安,你明显有话要说。”

  “没有。”

  薛明成叹气:“你无非想说,我就是爱惜羽毛,所以不跟那些人死磕,所以没办成。”

  要说薛明成一事无成吗?

  自然也不是。

  否则流放到昌河州的犯官也不会那样多。

  也正是因为前几年太多了,薛明成到了新地方便立刻被排挤,这一年来过得无比苦闷。

  而且他确实是躲事的性格,在曲夏州就有些显现。

  薛明成叹口气,开口道:“其实有时候,不知道做这些为了什么。”

  话说到这,就有些严重了。

  薛明成也是拿纪楚当自己人,否则绝对不可能讲这些,他继续道:“犯官以及犯官家眷恨我恨得牙痒痒,那时候倒是没什么,只觉得自己为民除害了。”

  送走叙州的犯官,把一部分土地归还给百姓之后。

  皇上见薛明成有功,便把他调到问题更严重的宣新府。

  不管叙州还是宣新府都在浙东地界。

  故而他还没过去,宣新府士族以及当地官吏已经抱团。

  即使他作为皇上心腹过去,也备受排挤。

  这就算了,就在薛明成花费大量力气,重整当地府衙时,噩耗传来了。

  至少对薛明成来说是噩耗。

  “你知道吗,我累死累活忙了半年,有人告诉我,我在叙州重新安排的官员也开始兼并田地了。”

  薛明成把贪官污吏弄走。

  自己安排过来的人,也是贪官污吏。

  而且前后不到半年时间。

  “我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啊!”

  要说贪钱这种事,薛明成是很能理解的,只要手底下的人,做得不是很严重,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即便是纪楚做官,他不允许贪污,但会给手底下人发奖金。

  不管在哪做事,只要财政有盈余,这是必发的。

  水至清则无鱼,这句话大家都明白。

  但你这水也不能太浑了啊。

  叙州官员贪污,并且还被举报这件事,大大挫伤了薛明成的锐气。

  在宣新府本就举步维艰,后来就更难了。

  直到皇上把他调回京城做钦差,薛明成的精神才好些。

  薛明成整个人跟蔫了一样。

  看来是被折磨得很惨。

  “其他地方也就算了,那是叙州啊,我辛辛苦苦整治当地情况,但凡坚持个三五年,我都不说什么。”

  可刚调上去,就给他玩贪污,还让他怎么做?

  这也是薛明成没有信心的原因。

  太难了。

  当地百姓也太难了。

  他前脚把土地还给他们,当地士族大户,就有各种理由,再把土地弄回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像土地兼并之事,永远没有尽头。

  他们想要富百姓,也是无稽之谈。

  用不了七八年,大量财富还是聚集到少部分人手中了。

  这也是薛明成为何会说出:“不知道做这些事,有什么作用。”

  就像是家里的家务一样,今日做了,明日还要做。

  好像无穷无尽,没有尽头。

  这种疲惫又看不到成效的琐碎事情,日日夜夜消磨人的精神。

  所以,做这些有什么用。

  即使薛明成这样的人,都会产生疑惑。

  薛明成叭叭说了半天,就等纪楚开解他呢,谁料纪楚一句话也不讲,反而自己说完之后,心里就好多了。

  确实,这种话对谁都不好讲。

  对皇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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