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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不可以啊?”仇薄灯明知故问,“你觉得他们写的诗都不够好,换本再挑挑?”

  攥住他腕骨的手力气忽然变大,师巫洛银灰色的眼眸沁出一点墨色。师巫洛一手握住他的双腕,一手手指轻触他抽去玉簪后散开的头发。

  清雅的幽香散开。

  一支鹅黄花萼,洁白花瓣的山兰插进乌发。

  “山兰……”师巫洛说,“我有。”

  手指再往下,金光泻流而出。转眼间,万许黄金铺满黑石和潭岸。

  “万金我也有。”

  所以,不准见他们,更不准把“回眸一晌欢”换给别人。

  红衣雪肤的少年黑发散开,斜插一支白玉兰,躺在一地金辉中,颓靡艳丽。却一点也不像笼中鸟,而是需要用最顶级的奢华供奉的神明。

  “你想要什么?”

  师巫洛轻轻问,锁住少年的手却没有一丝松开,仿佛在害怕只要松开一丝,白茫冰原里面目模糊的人影就会出现。

  “我去找。”

  “你是懂不懂什么叫美色即祸水啊?”仇薄灯漆黑的长发散开,铺成一石的绮丽。一片红梅飘落,恰好沾在他眉心,嫣然生姿。他咬唇笑,“我这么大一个祸水,都不嫌弃你不会写诗不会画画了,你还敢让我一个人待着?”

  说到这,仇薄灯轻哼了一声,不善地问:

  “你是不是嫌自己情敌不够多?”

  “别答应他们。”

  月光照在师巫洛的侧脸上,他低声祈求。他的动作强势,语气却泄露恐惧和不安,低低的,微微颤抖的。

  仇薄灯慢条斯理,仔细数落,“一句‘我心悦你’都没有,就骗我跟你私奔就算了……欠了那么多的账的,拖了十二年都没给你算利息。‘芦花倒影,天涯孤舟,秋水徘徊。惊鸿见,一袖红衣落窗台。’我都没要你能说出这种水准情话,简简单单三个字就够了。还想赖着?”

  师巫洛不说话。

  “听我夸别人,酸不酸?”仇薄灯冷不丁问。

  师巫洛银眸中的墨色敛去,一声不吭。

  “这叫吃醋。”仇薄灯似笑非笑,“你还真以为没撬你墙角啊?”他轻哼一声,睐了师巫洛一眼,“那是我这个墙角直接把铲子给碾碎了……天底下有几个人有你这待遇?”

  “……我不能再害死你。”

  师巫洛的声音好似风中雪砂,单薄低哑。

  他松开扣住仇薄灯双腕的左手,握住仇薄灯的肩膀,俯下身,侧首将耳朵靠近他的心脏,安静地听他的心跳,一声复一声。

  雪落到师巫洛的眼睫上,静默地挂着。

  ……十二年前,十二洲下了一场小雪。

  他第三次亲眼目睹他的神君死去。

  仇薄灯的话忽然就止住了。

  他静了一会儿,心想,我又什么资格骂阿洛呢?他不过跟我学了个彻底。

  “阿洛……死的时候是真的很疼,也是真的很冷,我不想再一个人活着,也不想再一个人死去,”仇薄灯的瞳孔印出天空的星辰,他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阿洛,我也害怕,一次比一次更害怕。”

  害怕死亡,害怕疼痛,害怕永寂和寒冷。

  他是神君又怎么样?

  他终究不是无知无觉,无所畏惧的。

  仇薄灯伸出手,环住师巫洛的脊背:“生也好,死也好,你陪我吧……两个人就不害怕了。”

  师巫洛半跪着,把他拥进怀里。

  ……………………

  月亮升高了,清凌凌印在寒潭里。

  师巫洛坐在石潭上,仇薄灯躺在他腿上。

  一场争执后,两人终于记起了被忽略在雪地里的糖葫芦。此刻裹外边的冰糖已经彻底凝固了,一颗颗鲜红的果子圆润可爱。师巫洛将竹签横放到仇薄灯唇边,把他纵容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骄奢大少。

  仇薄灯吃得不多,半挑剔半玩闹,只咬个半边,就换下一颗。至于这剩下的半边糖葫芦,就由师巫洛给解决了。

  海棠、山楂、甜浆果几个口味都试过了,仇薄灯伸手推开细竹签,示意不想再吃了。

  “阿洛,以前我把你丢下,让你自个等了千万年……”仇薄灯侧身,伸手环住师巫洛劲瘦的腰,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神情,也不去看他的神情,“你,”轻微地停顿了一下,状似随意问,“你怨不怨我?”

  “我爱你。”

  风静雪声轻。

  有那么一会,仇薄灯才又翻过身,月光下,他的眼尾不知是犯困还是因为什么,隐约浅红。

  他仰头看师巫洛。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仇薄灯一把拽下师巫洛,给了他一个先起激烈又渐渐转向绵长的吻。铜釜慢炖熬的上好冰糖熔在两个人的唇齿间,丝丝缕缕的甜。分开后,仇薄灯双臂环在师巫洛脖颈上,略微向后仰地看他。

  “懂了么?”仇薄灯笑,“糖葫芦的酸与甜。”

  师巫洛抬手,拇指指腹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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