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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镜花如实点了点头,“嗯,是这样的。”
听见这话,两人对了个眼神,顿时,皆喜笑颜开。
接着,庞二抱拳笑问:“那敢问二位仙师尊姓大名?”
池镜花想到吴村长交代的话,本不愿与他们有交集,但考虑若是给个假名字,他们只要问吴村长夫妇就会露馅,干脆直接告诉对方真实姓名,省的日后麻烦。
等她说完,轮到奚逢秋时,池镜花转头看向身后,朝他眨了两下眼睛,示意他赶紧说完姓名,好把他们打发走。
奚逢秋没在看他们,而是脑袋微垂,将锋利如刀的白丝一圈圈地缠在自己的指尖,任由其割破皮肤,汩汩鲜血顺流而下,很快染红身下衣裳。
看上去不大高兴的样子。
但池镜花完全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
耳畔风声簌簌,池镜花耐心等了会儿,只见他缓慢抬眸,唇角依旧扬起,眼底浮现出病态偏执的笑,仿佛下一刻,会操纵这些丝线将自己与她死死绑在一起。
“你不愿喊我了吗?”
搞半天原来因为这个。
池镜花简直哭笑不得,“奚逢秋,他叫奚逢秋!”
庞氏兄弟显然不曾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
“原来如此,我们记下了。”
“既然二位仙师是为了村子出力,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们兄弟二人的地方,知会一声就行。”
他们说得实在动听,但池镜花只含糊地应了一声,不愿与他们有所牵扯。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正如他们所说的那般,没有任何恶意。
似乎就只是为了打听一下他们的身份和姓名。
但池镜花心里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思考间,裹着花香的血腥味更浓,争先恐后地往池镜花鼻间里钻,回过头,发现是奚逢秋伤口因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血迹浸透身下一大片,自然垂落的修长指尖呈以透明的白。
入目皆是血色,她心间猛地一颤,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奚逢秋起身从她身侧径直走过。
在庞氏兄弟离开后,他似乎也要出门。
池镜花下意识“啪”地一下抓住他染血的衣袖,牢牢攥在手心,生怕他离自己而去。
奚逢秋淡淡回眸,望见少女因紧张咬住下嘴唇的表情,心中已有定论。
“是怕我对他们做什么吗?”
他的声音力极为平缓,叫人辨不清真实情绪如何。
池镜花拼命摇头。
虽然她也担心这个,但这从来不是重点。
她垂下眼眸,睫羽微微打颤,视线紧盯着少年还在滴血的指尖,盈在鼻腔的血腥仿佛一只控制她心脏的无形大手,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不是,你受伤了,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闻言,奚逢秋看见自己指尖流淌的鲜血“啪嗒”砸向地面,很快混进泥土,只在空气中留下铁锈的气味。
可是一点也不疼。
嗯,就跟从前一样。
少年立于明媚的阳光下,微不可察地扬起唇畔,声音格外平静与温柔,语气中却透露出难以遮掩的疯狂。
“没关系的。”
“我有关系。”
池镜花直直地仰起头,阳光直|直射进瞳孔,意识尚未反应过来,她已用尽全部力气“啪”地一下拽住他的手腕。
“我在乎,奚逢秋,我在乎你!”
她的声音很大,几乎是用喊的,也是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
似是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奚逢秋愣了愣,直到感受到手腕传来的温度,不由地轻笑一声,微微歪头时的耳铛划过苍白的颈侧。
“不是不会碰我吗?”
池镜花低头瞥了一眼。
隔着微凉的单薄布料,她其实并没有直接碰到他。
她立马仰头据理力争:“我没有碰到你的伤口。”
“嗯,没有碰到。”
他轻轻点着头,低声重复她的话语。
从他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应是真的期待她能够碰他,明明他有很多手段令她屈服,最有用的就是武力威胁,但他没有这样做。
不知是他不屑为之还是故意的。
但他似乎总是擅长于用外表和天真无辜的表情来拿捏她。
池镜花以前总是因此妥协,这一次,她万万不想重蹈覆辙。
不过,有一点除外。
不知怎地,池镜花突然萌发个大胆的念头。
念及此,少女下定决心慢慢地探出指尖,在他目光的注视下,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伤口,指腹甫一接触到温热的鲜血,又即刻缩回。
毕竟,碰他从不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