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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床上,用被子给自己围了好几层。

  意识有些混沌,手也抬不起来。

  又是一个阴天,外边的树枝又在刮玻璃。

  很吵。

  很烦。

  很想哭。

  她将被子盖到头上,努力往里边钻,企图寻得一丝温暖,也不想听那枯燥的树枝声,但终究是事与愿违,怎么盖还都是冷的。

  手掌贴上额头,又贴上后背,哪哪都是烫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发烧了,但是没有药,没有热水,还没有力气。

  一个人硬生生扛着这一切,没有任何时刻比这一刻还脆弱。

  池黎抽了抽鼻子,撑起力气捞过来床边的手机。她想给符霄打电话,想听他的声音,想看他的脸,更恨不得立刻飞回国去找他。

  眼睛有些发酸,浅浅蒙了层水雾,手机在被子里被按亮,有些晃眼。

  进入主界面,屏幕上方的时间首先映入眼帘,清楚明白的数字扯了下她的神经,又将她刚才急切又委屈的心情一盆水浇灭。

  伦敦比锦明慢八个小时。

  符霄现在应该正在睡觉吧。

  尽管脑袋里混沌得像生了锈,她还是想到了这该死的时差。

  离的太远,符霄什么也做不了,半夜里的一通电话只会让他徒增担心。池黎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总是在他面前显得很矫情。

  手指轻动,点进她和符霄的对话框,最新的一条仍然停留在昨天晚上符霄发给她的那条【宝宝早点睡】。

  是条语音,一条两秒的语音。

  池黎点开,放在耳边,反复听了好几遍。

  都说人生病以后,各种情绪都会无限放大,池黎今天是真的体会到了。

  真的是头一次这么想一个人。

  昏昏沉沉听着他的声音,眼里窝着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迷糊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做了一个无厘头的梦,醒来以后身体还是发烫。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征兆。

  她现在急需吃药退烧。

  十分勉强地做了几分钟心理建设,池黎强撑起身子,从被子里出来,套上羽绒服,没什么办法地敲了敲对面的门。

  那边又在开party,楼道里吵的不行,几乎一周好几次。

  池黎忍着不适连续敲门敲了好多次,里边才有了回应。

  给她开门的是个外国小哥,很壮一个人,站她面前像一堵墙。他看了看池黎那张苍白的脸,直问:“whathappen?”

  池黎裹了下衣服,从门缝往里边望了望,跟他说要找那个中国女孩。

  对方听懂了,一下就知道她说的是谁,往屋里大喊一声叫人过来。

  女人人还没到,声音倒扬得高,直问外国小哥什么事。小哥没答,只等她慢慢过来,待她站到了门前,才看见门口病恹恹的池黎。

  她用了几秒将池黎上下打量了一遍,转头又跟小哥三言两语交涉完,这才问池黎:“你这是怎么了?”

  池黎开门见山:“我想问你这附近哪有药店。”

  女人想了想:“有是有,但我不知道它开没开着。最近天气太差,好多店都不开门。你知道的这群老外可不像咱们中国人那么有责任心。”

  她一连说了好几句,话里话外的嫌弃,池黎只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信息。她抽了下鼻子,说:“没事,我去看看,你告诉我大概在哪就行。”

  女人没说话,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几秒,又叫她在门口等一下,随后自己去屋里揪了一件大衣出来,说:“我陪你去。”

  池黎有点诧异,“不用,我自己能去。”

  “你怎么去?走着去?”女人撇她一眼,话也说得不好听,“然后再撑着这副身子在路上晕倒被冻死?”

  池黎不说话了,她确实人生地不熟。

  女人没再管她的反应,直往屋里喊:“William,用下你的车!”

  那人很爽快,得到的回答是随便用。

  池黎又往里边望了望,问她说:“你这一屋子人怎么办?”

  女人不太在意,“我不在他们玩的更自在。”

  最终两人一起出了门。

  女人说的对,离他们最近的药店果然没开门,铁链锁的紧紧的,连个临时联系的电话也没留下。

  幸而有辆车,两人辗转多地才找到一间像样的药店,池黎在那打了一针,医生给她开了药。

  天已经黑透,空气里潮湿的不行,混着风拍在人身上。

  女人开车带她回去,池黎坐在副驾驶。

  回去的路上,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一些话题,尽管女人总是出言不逊。

  最后池黎问她叫什么。

  女人吸一口指尖的烟,外边寒风从车窗开着的缝隙中灌进来。

  她说:“曲雅凌。”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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