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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叫她抱得省事些,一边道:“我想姊姊的病,姊姊的身子从来是最康健的,此番一病,不知多久能好。那药闻着就苦得很,姊姊此回真是受罪了。”

  见她原是担心问真,含霜神情愈发柔和,缓声道:“季娘子今日来看脉,已说有所好转了,小娘子不必担忧。您每日好生作息休息,您的身体安好,娘子才能放心呢。”

  问星乖巧地点点头。

  徐问真的病,家中只说是偶染风寒,明瑞明苓懵懂不知事,自然相信,她却留了些心,想到徐问真是从宫里回来便生病,然后祖母病了,总觉得此事大不一般,怕有别的缘故,不是一般病症。

  然而她身边的人各个口舌严谨,大夫人院中无人说闲话,她纵然有心留意,探听不到什么,越想心中越不安,幸而这今早见徐问真精神不错,她稍微放下心,没有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帘栊轻响,一阵清雅宜人的香气扑面而来,深秋天气已寒,徐问真倒不大怕冷,临风馆又屋室精小,只拢一个大熏笼便足够用了,从屋外一入内,觉一阵暖意扑人。

  因问星肺弱,最怕烟气,含霜将她按在书房窗边坐,又取一条温暖柔软的银红毡来为她披上。

  问星进屋来,还没来得及行一礼,便被安排妥当了,虽然已经习惯被当做小娃娃,她还是微微有些脸红。

  徐问真笑着点点她的额头,“在伯母处住着可还好?再过些日子,姊姊便带你们回明德堂住去。”

  问星平日不大爱与人说话——其实是在静静观察,想要从见到的人身上获得更多的信息,徐问真当然无从知道这点,但她对妹妹的习性很尊重纵容,并不强制问星一定要伶牙俐齿,从小就八面玲珑。

  在明德堂,问星可以安安静静地不理外人,在大夫人处却不成,大夫人那边素日常有人往来,或是交好的家族,或是族中女眷,这些都需要问星客气招呼,徐问真怕问星为难,因有此说。

  问星双手捧着梨汤,乖乖地点头。

  正说话时,她的傅母提着一个小巧的藤编小食盒过来了,笑着端出一碟点着红印的雪白糕饼,问星亮着眼睛介绍:“这是用新栗和桂花糖熬膏为馅,以猪油、精面为皮制的点心,此饼皮柔软雪白,层层起酥,栗馅清甜可口,用药后吃最清香甜解苦,姊姊的药苦,吃完了只怕胃不舒服,便用些甜点压一压吧!”

  那点心做得朴素却雪白可爱,一个个极精小,不过小孩的巴掌大,扁扁的圆饼中心处点着一朵朵艳红小花,徐问真拿在手上,笑夸道:“做得真精巧,十七娘有心了,姊姊很受用。”

  问星素日就爱琢磨些新鲜吃食,徐问真早已习惯,听她如此说,更加欢喜,拣了一块来尝,又吩咐人送去给大长公主品尝,特地叫含霜送去,说明是问星孝敬的。

  问星小脸一红——她做的时候真没想起大长公主。

  她软声道:“厨房的人已明白方子了,晚些叫他们再做些来,天气寒冷,储在房内可放些时日,姊姊每用过药便用一些。”

  徐问真笑吟吟点头,问星猫一样趴在她怀里,软绵绵的一小只。

  这段时日问星将养得不错,脸颊有了些软肉,气色大有好转,咳嗽的时候少了,可见季芷是真得了她家的真传,徐问真每每瞧见问星一日比一日好的模样,心里都极舒畅。

  她伸手从窗边的竹匣子里取了白绵纸包着的桂花糖来,剥开塞入问星口中,一指抵在唇边,笑盈盈地道:“悄悄地,不许告诉明苓明瑞。”

  问星含着香甜的桂花糖,两眼发亮,用力点头。

  不过等明瑞明苓赶到,还是凭借过人的侦察力、过于旺盛的好奇心,发现了窗边新添的糖果匣,然后就是老鼠掉进了米缸里,虽然最后每人只分到半颗,还是格外为这份意外之喜高兴。

  打算晚些在大夫人来接他们时,告诉大夫人蠲掉他们晚间糖果的徐问真看着笑出两双月牙眼的侄子侄女,露出温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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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家人嘴严都是t相对的——毕竟每日做活繁琐,又大多时间都生活在深宅大院里,能做的消遣就是扯扯东家长、西家短了。

  主人们的私事,婆子们一般不敢闲扯,但徐问真这边的消息实在过于令人震撼,一顿晚饭的时间,就在府里传遍了。

  大长公主听说得最早,锦瑟早在季蘅被带进去,过了许久才出来时便察觉不对,打眼一看那身衣裳,登时双目圆睁,连手上捧着的汤药都顾不得,连忙冲进屋内,将此事说与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倒是早有点猜测——徐问真毕竟是她养大的,行事作风她最清楚。圣人想要问真走出前尘的心意明显,问真却不想离家再嫁,如此情况,身边养一个人,倒是应付过去的权宜之计。

  听闻锦瑟说是季蘅,她更了然了,不禁失笑摇头,“这个鬼灵精,是故意要气得皇后呕血呢。”

  皇后心里清楚问真不可能与季蘅有什么,只因心气不顺,才故意借机向问真发难,如今问真与季蘅“真”有了往来,皇后只怕要气得将含章宫屋顶掀翻了。

  换做旁人来,没有那段前因,都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大长公主一想到皇后被气得吐血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觉得心气大顺,嘱咐锦瑟:“叫外头多留心些,看看那季蘅是不是个真省事的,别是轻浮愚昧之辈,在外给真娘添了麻烦。”

  锦瑟应诺,大长公主自听了这个消息,心情就格外地好,就连前几日听闻含章宫上下内官皆被送离,皇后身边心腹现在只剩下一个被贬成白身的陪嫁,没有此刻欢喜。

  她很清楚,今上重情,对臣子亲人如此,对妻子更如此。

  何况他对皇后不仅有少年时的情意,失去子女的同病相怜,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愧疚。

  他虽然处置了皇后的羽翼,给了皇后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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