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量?”赵仲针轻笑一声,指腹摩挲着杯沿,他下旨令陈家和折家联姻,可不是为了逼走他的好臣子。
“日后卸任可以,归乡却不成。老大人一身才学谋略……” 他目光掠过太子,笑意渐深,“朕还另有大用。”
赵策英问:“这是为何?”官家品行高洁,应该做不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吧!
“老大人一身的才学,为人通达,知世俗而不世俗,胸藏丘壑而不事权谋,心有明珠而不媚流俗。等日后……”
赵仲针笑着看了眼旁边坐着的小太子,伸手捏了捏他软乎乎的小脸,他是时候该给未来的帝王找一个合适的老师了。
“况且如今国战在即。策英不是总念着上阵杀敌么?”
赵策英一脸喜色,起身拱手,“多谢兄长成全!没想到兄长还记得,弟弟只要能做一前锋就足够了。”
赵仲针轻笑着摇头,亲王做前锋,你敢做,谁敢让你上战场,谁又敢指挥你。
“不着急谢我,你当知道,若论对西北边境战事的熟悉,谁能比得上种家和折家。你可还记得,你曾经向父亲请战时,我对你说过什么?”
“弟弟一直记得,时刻不敢忘。”赵策英现在都忘记不了当初面对兄长时,那种好像被扒光了,就像是木偶般,一言一行皆如棋盘上的棋子,落子方位早被勘破。
纵是入了京,每一步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都似系着无形的丝线,任他如何辗转腾挪,都逃不过他的五指山。
这种被剥去华袍、暴露软肋的感觉,比深宅里明枪暗箭的算计更叫人胆寒 。
他就像困在金丝笼里的瑞鸟,振翅是戏,梳羽亦是戏,半点不由自己掌控,这如何不让人觉得恐惧?
每至更深漏尽、梦魂惊回之际,兄长的那日的一言一语仿佛在昨日才说过一般。那日的每一句都在提醒他,他是多么的蠢笨,无脑,毫无大局观,只是个乡下来的莽夫。
当时,顾廷烨和禹州几位将军暗中谋划,想要推他夺嫡这件事传入他耳中后,他当时甚至连自己怎么死,埋哪里都想好了。
虽然他也是爹爹的儿子,可和兄长这轮明月对比起来,自己不过是檐角漏下的半寸微光,连陪衬都不配做。
他永远忘不了那日他进宫去和爹爹和兄长请罪时,爹爹斜倚在榻上,眼皮都没抬一下,神色淡漠的问他,“策英也想做皇帝吗?”
这话说的随意,却让他后颈瞬间窜起凉意,膝盖一软直接跌跪在地。
他抬眼去看兄长的表情,兄长坐在父亲的位置上,从始至终都在批折子,头都没抬起来一下。
是了,汴京城有什么事是兄长不知道的。
爹爹那时看他的表情,好像,那时他在爹爹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听到他否定的答案后,爹爹的笑容才有了温度,爹爹拉着他的手,让他以后要听兄长的话,不要忤逆兄长,就在汴京城好好待着,不要让你母后给你兄长添麻烦。
爹爹不说他也会这样做的,他怎么会是兄长的对手,他又怎么会和兄长争,国朝唯有在兄长手中,才能真正的平稳昌盛。
他其实也挺想做个将军的,将军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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